墨鸦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搞莫扎特。

【柱斑】疤眼

短篇,一发完结,若有ooc请务必告诉我。

(1)
村里来了位新的教书先生。

木叶村四四方方,街坊邻居大多都是从爷爷辈就建起的交情,如今冷不丁来个外人,倒也是件稀奇事。

这后生不过二十出头,模样看着白白净净,格外讨人喜欢。就算他用浓密的刘海遮住了右眼,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看到他露出的半张脸时,多半绯红了脸颊,心怦怦直跳。

年轻人似乎与本村的私塾老头儿有什么交情。两人坐在老头家聊了几句,那羽衣老头就将住宅私塾和一屋子的书都留给年轻人,背上个半大布包,潇洒走四方去了。

邻里乡亲那些三姑六婆最先还有些不大乐意,每天聚成一圈在茶馆门口嚼舌根,唠叨着什么年轻人没有经验,怕误人子弟。等到自家小孩儿的表现证明那青年人确实是一块教书的好料,这样的议论才消停了些。

孩童们个个顶喜欢这位脸蛋白净的新老师。小孩子嘛,总喜欢看些漂亮的哥哥姐姐。更何况这位新老师又耐心又温柔,不像原先羽衣老头儿动不动就打人板子,小孩儿们都高兴坏了。

尤其是村里的顽主们,当初气得羽衣老头吹胡子瞪眼,举着戒尺满院子逮,却依然想上房揭瓦就上房揭瓦。如今到了这新老师手里,个个都成了温顺的小羊羔。这新老师仿佛有魔力,没有戒尺也把顽主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顽主的首领唤作鸣人,村里波风家的宝贝儿子。他深深知道将来他能毫无意外地接管父辈的事业,因此绝不肯花时间去羽衣老头那儿学些注定会被忘记而且无用的之乎者也。

可新老师就不一样了。老师说话走路间流露出的气质,都像极了鸣人那位去年夏天随父母迁到邻村的好友宇智波佐助。小鸣人顶喜欢顶喜欢这位老师了。

老师名为斑,姓氏未知,而鸣人暗自把老师归到了宇智波的家谱中——他和佐助真像啊,要是佐助长大后也成为像老师那样的人,就再好不过了。

鸣人没办法天天到邻村去找佐助,但老师天天都能见到。小孩子皱着脸在逃课玩和见老师之间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一脸大义凛然地捧起了课本。

但顽主毕竟是顽主,不上房揭瓦了不代表他在课堂上就没有小动作。上课睡觉也就罢了,经常有小女孩眼泪汪汪地找上斑告状,说鸣人又揪她们的辫子。

这个时候,斑的高明之处就体现出来了。他一声不响地给孩童们放了一天假,自己出村不知做了些什么。第二天回来时,递给小鸣人一封被捏得皱巴巴的信。

字迹歪歪扭扭的,发黄的信纸上还有墨迹飞溅,一看就是个刚开始练书法的孩童手笔:大白痴,你再在课堂上捣乱,我就不跟你玩了。

这可把小鸣人吓得啊,登时就一个激灵,从此再也不敢在课堂上捣乱了。

今儿个是小年,虽比不得除夕夜热闹,各家各户依旧张灯结彩,也好不喜庆。办年货,祭灶王,贴福字儿、窗花,更有心急的小孩儿早早放起了鞭炮。硝烟味混杂着八宝粥的浓郁甜香,倒也别有一番欣赏头。

斑独自一人居住在羽衣老头儿留给他的小屋中,这天落得个清闲爽快。灶墙上草草贴个村东买来的灶王夫妻画像,撸起袖子做了点招待客人用的糖炒瓜子,就当是过完小年了。

晌午饭刚过,波风家的媳妇儿漩涡玖辛奈就提着大包小包来了。

“我们家鸣人明年还得指望先生多管教呢。这儿想到先生一个人住,怕小年过得没气氛,就多买了点礼物。”红发女子换了一身新衣服,笑起来格外开朗温和。

“太太真是有心,劳你破费了,”斑接过礼物,走到书房里翻了一会儿,拿了几卷手抄书递了出来,“这些就送给鸣人好了,叫他背背上面的诗,有好处的。”

“好,好。斑老师真是有心了,我们家小鸣人可真幸运啊。”

“鸣人是个好孩子。虽然平时闹腾了点,但天赋很好,是块好苗子。只要稍微约束一下,他就能干大事。”斑摆了摆手,“所以说,功劳不在我啊。他能成什么样还是看他自己。”

“瞧这话说的,我们都不好意思了。鸣人以后要真成才了,一定得感激您哪。斑老师教书又教得好,人也长得俊,真是越看越喜欢啊,”玖辛奈接了书却不急着离开,而是上下打量着斑,眯着眼笑得很开心,“有中意的姑娘不?我有个远房表妹,性格老实,长得漂亮,给你介绍介绍?”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暂时不用了。我想再等几年。”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劝走了,斑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经意地瞥了一样后院围墙:“小子,以为我没发现?”

后院草丛中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鸣人挺着一头草屑从地里冒出来,圆嘟嘟的小脸蛋儿上写满了不服气:“斑老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你从围墙上翻下来的时候。”斑伸手似乎想揉揉小家伙的头发,最后还是止住动作,递了个手帕过去:“小年还到处乱跑,不怕你妈知道了又收拾你?”

“怕个啥?还有我爸护着我呢。而且老妈也就嘴上说得厉害,才舍不得打我呢!我可是她亲亲儿子。”小家伙总想在外人面前挣脸面。鸣人说得飘飘然,早忘了妈妈的铁拳有多疼。

“我要看佐助的信!”吹嘘了好一会儿,小家伙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身子前倾,扒住斑的袖子,用小奶狗般可怜兮兮的脸上望着斑:“这都过去好多天了,再怎么也该回信了吧。”

“这里,”斑递给他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拿去看吧。”

鸣人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封就开始拆信。斑看着小家伙欢天喜地的样子,不经意地问:“你们关系很好?”

“那是,佐助可是我顶好顶好的好朋友!”小鸣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就是佐助将来要娶媳妇儿,也要先让我来看看那姑娘合不合适的。”

“得,你这家伙,”斑放下茶杯,好笑似的看着小家伙满眼发光的模样,“小小年纪,想得倒远啊。”

“当然啦,佐助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小鸣人理直气壮地说。

斑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他神色自若地端起茶抿了一口。

“说起来,之前我听到妈妈说要给老师介绍漂亮姐姐,老师为什么不答应呢?”小鸣人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话要说,一个问题突然蹦了出来。

“村里有很多漂亮姐姐喜欢老师吧,老师不喜欢她们吗?”

“喜欢一个人有很多意思,”斑淡然回答,“你喜欢佐助吗?”

“我当然喜欢佐助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瞧,这不就得了。”斑摊了摊手,“喜欢不一定是想成家的意思。村里大家都是好人,我自然喜欢。只是提到成家……那还是算了吧。”

“那老师就这么一个人过吗?”小鸣人愣愣地问。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会那样笑?为什么明明屋里只有两个人,老师却像是在看另外的谁?

“我估计那些女人知道了我的情况,也铁定打消成亲这种荒谬的念头。”斑说着,掀起他常年盖过右眼的刘海,“小鬼,别到处乱说。”

而小鸣人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了。

之前大家一直认为斑老师的眼睛很好看,像村里漂亮姐姐戴的那种亮晶晶的黑石子儿,而且还会说话。

然而今天他看到了斑的右眼,一道疤痕从上眼皮划拉下来,本该是右眼的地方空洞洞的,漆黑吓人。

“这下懂了吧,小鬼。”斑满意地看着小家伙吓得脸色惨白,坐回藤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看着好痛啊。”鸣人愣神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的发问。

斑又喝了一口茶:“现在你还没必要知道。”

(2)
害怕归害怕,小孩子忘性总是来得快。小鸣人依旧很喜欢这位老师,只是这种喜欢中还多了点恻隐之心和崇敬之情——老师一只眼睛都看不见了,教书还那么厉害,真真是不容易啊。

老师一只眼睛看不见,那我就多帮帮他好啦。小鸣人这么想着,每过个三两天便蹬蹬蹬地跑到老师家里,瞅瞅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活计。

小孩子能做些什么呢?无非是侍弄花草,擦擦桌子——斑老师连开水瓶子都不让他碰。

偶尔老师高兴了,会抽空带着他到邻村探望佐助——这可真把鸣人给高兴坏了。俩小家伙分别了这么久,他可有说不完的话给对方讲。

夕阳西下,宁静的街道铺上一层温暖的橙色。两个小孩走在前边,一个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另一个表情很不耐烦,却一直回应着对方。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敌人跟着一位俊秀的青年,青年注视着他们,眉梢眼角都染上一丝笑意。一派祥和安宁的美好画面。

只是那青年偶尔收敛了笑意,蹙着眉凝望远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天夜里,小鸣人做了怪梦。

他原本很少做梦,可打小年过后,睡觉时常变得不安稳起来。梦中的场景模糊不清,他从床上坐起来时通常就已忘了个干净。

然而这次的梦境,却是那么清晰。

他梦见两位青年走在街市之间。此时正逢什么节日,街上热闹非凡,摊架上结满各式各样的花灯,面人,木鼓,面具,还有各种小食和孩童们喜欢的各种玩意儿。

他看见那个穿着浅色羽织的拉上他那位身着深蓝和服的伙伴,随着人流缓缓前进着。走到面具摊子,便拿起个狐狸面具带上,问对方:“怎么样?好不好看?”

另一位青年因对方孩子气的举动而皱眉,伸手想去摘掉对方的面具:“多大的人了,别闹。”

“你呀,就是太严肃了。”白衣的青年耸耸肩,把面具摘下,猝不及防扣到对方脸上,“你看看,你要多笑笑。”

那狐狸面具上红色的油彩夸张滑稽,眼角上挑,倒真像个蛊惑的微笑。

“老板,这个面具我要了!”白衣的青年付了钱,朝着街市的那头跑去,一头墨发随风飞扬。

就在那愣神的一瞬间,那白发青年就已经消失在鸣人的视线中。他本身着白衣,难以辨别,在茫茫人潮中很快消失不见。那个穿着深蓝和服的青年一把拽下扣在脸上的面具,声音里染上几分怒意。

恍惚间,他竟听见了斑老师的声音。
“柱间!”

鸣人从梦境中惊醒,发觉此刻天已大亮,远处的鸟鸣声层层叠叠,被破晓的光芒惊醒。

那梦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鸣人想啊想,可想破了脑袋瓜子也得不出个结论。

告诉斑老师吧,斑老师什么都知道。

小孩子对自己的偶像总有无限的崇拜之情。小鸣人兴冲冲地告诉了斑老师自己的梦境。那时斑老师正在沏茶,听了他的话一愣神,竟是连茶水烫了手都毫无知觉。

鸣人叫了好几声,斑才回过神来,端着茶一口喝下。

“我给你讲个话本的故事吧。”

(3)
“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天下还没有太平,人民苦于连年的争战,却始终无能为力。”

“曾经有一个少年,他出生在名门,本应该上战场披荆斩棘,却一直想实现世界和平。”

斑淡淡地诉说着,仅剩的那只眼凝视着远方,深邃而悠长。

“他家中的人都不能理解他的梦想,认为那是荒谬的、不可能实现的——那是少年很苦恼。他喜欢一个人离家,跑到河边去排解忧愁。”

鸣人搬了一张椅子在斑老师面前坐下,托腮看着他。

“后来,他在那里遇见了他的挚友。两人身份相似,却都有着同样的理想——他们想改变那个时代,创立一个美好的新世界。他们时常聚在一起,切磋武功。他们彼此互补,实力不断增进,情感和愈发深厚。后来他们发现……他们的家族是世仇。”

“怎么会?!”鸣人惊异地瞪大了眼,“然后呢?”

“后来他们被迫分离,再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了……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身边的一些人不在了,一些人出现了,他们终于达成了和解。”

“两人成立了一个小的联盟,企望从这里开启通往和平的第一步。可是后来……分歧逐渐产生了。少年和挚友的理念出现了偏差,他的挚友受到了蛊惑,坚信一条歧路能将世界带向和平。他无力劝阻挚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

鸣人的手指轻轻握紧:“后来呢?”

“他一直都等待着挚友,等来的却是对方携武器试图毁掉刚刚起步的联盟……他拼命地劝阻,可始终没能挽回挚友。他不愿意,却只能与对方开战。”

“后来他赢了。从背后,一剑刺入了挚友的心脏。”

“什么?!”鸣人惊叫出声,“后来呢?”

斑干咳一声,眼神游离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最终和解了……”斑老师的声音淡淡的,好像是冷天笼罩村子的那片白茫茫的雾气,“这是只是个话本上的故事罢了,听故事的人不必有太多的喜怒哀乐。”

鸣人怔怔地点点头,跑回自己的家。他甚至忘记了告别。

怎么会只是话本上的一个故事,斑老师看起来明明那么难过。故事中那个该是叫“柱间”吧,就像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人一样。

他想知道更多,可无论他怎么苦苦哀求,斑老师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了。

(4)
佐助的村里来了位新的医师。

那医生刚来没几天,就在整个村都出了名儿。他尤其擅长给孩童看病——毕竟小孩儿金贵啊!大人皮实,小毛病忍忍就过了。小孩儿可不行。谁家娃儿乱吃东西闹了肚子,谁家崽子村口玩泥巴被狗咬了,都给哭天抢地地送到医师那里。要不了多久,保准欢天喜地地送面锦旗——这新医生就有这么厉害。

这段时间佐助总感觉双眼隐隐作痛,视力也有下降的趋势。鸣人从斑老师那里得知了消息,急得团团转,给家里打了个招呼便急吼吼地跑到邻村,刚好赶上那新医生从佐助家走出来。

那个人一身青衫被岁月磨得发白,俊朗的面庞看着赏心悦目。他的黑发未束,只懒懒地披在肩头,仿佛世外道人一般清闲散漫。

那位医师看到鸣人,眉目间流露出些许诧异,然后蔓延出浅浅的温和。

“哟,你都长这么大啦。”

这些日子鸣人总急匆匆地往村外跑,逢着人问,他总搪塞说去看望佐助。

他真真是顶喜欢顶喜欢那位医师。他看见鸣人,总是眉目弯弯,和煦温柔的笑意眼看着挂上眼角眉梢:“又来玩了啊。”

该说是什么感觉呢?那位医生像个温和的大哥哥,对什么都极有耐心。而且他还有那么高超的医术——瞧瞧佐助一天天好起来的眼睛吧。鸣人总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了他很多年,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那位医师喜欢注视着他和佐助玩耍,时常看着看着就笑起来,神色温柔,带着些许怀念。他也会给鸣人和佐助讲些话本上的故事,故事中的少年和他的挚友总是携手并进,从未分开。

(5)
这天小鸣人很晚都不曾回家,玖辛奈急了,前去请斑老师帮自己找到鸣人。

宇智波斑走到佐助家时,那位医师刚刚给两位小孩儿讲完一个短故事,正逗得小家伙眉开眼笑。斑急匆匆地推开门:“臭小子,玩得忘了时间吗——”

接下来要说的话,在医师起身的一瞬间,全都被忘个一干二净。

“斑,”那人浅笑着,双眸间闪着夺人心魄的光芒,“你来了。”

佐助看着气氛不对,早就把鸣人拉走了。空荡荡的屋子里,两人面对着面,谁都不肯轻易开口。

“柱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斑艰难地开口,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只要还存在着意识,就总会有想要归去的地方,”柱间眯起眼睛,笑得云淡风轻,“而你在这里。”

不,他怎么能犯下这样的错误。若是说要逃避,他也不是在这种事情上逃避的人。他不过是一直可笑地,不敢去相信,声称眼前的柱间,绝非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但他忘了,人总是会变,什么都在变,就连他自己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可柱间依然站在那里,注视着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温柔的,要将他溺毙的眼神——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干涸多年的眼眶,几乎就要流出泪来,为这漫长的,虬结扭曲的爱意与恨意。但他依然面无表情。

“我还记得你啊,柱间。”斑声音平板地说着,“你也还记得吧。柱间,你变了——”听到这里,对方的眸子间流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这句话我不是第一次说,但我还会说很多次——我们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你还是你,”柱间温和地应道,“总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又一次向我证明你的正确?”

“我从未这样想过。”为什么?从很多年前起,他试图在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对方永远只挂着一脸和煦的笑意注视着他。

“我走了太多地方,见了太多的人和事,如今只想找个角落安顿下来。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柱间仍然微笑着,眸子里映着天空抖落的星光,“况且,你的眼睛,也需要人照顾。”

他果然发现了。

斑突然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汹涌而来的快意。是了,这才是柱间,这样才是他真正记忆中的人。他终于毫不顾忌地撩起那禁锢了他不知多少年的长发,露出那道狰狞的伤疤和空荡荡的眼窝。

“无妨,眼睛的事,我早就习惯了。”

“但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柱间先试探性地靠近一步。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大胆地捧起对方的脸颊,怜惜的指尖一遍遍抚过那紧闭的眼睑。

“无妨。”斑抓住柱间的手,每一个毛孔都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熟悉的体温,“不过是些代价罢了。”

“支付你我重逢的代价。”

END

评论(14)

热度(316)

  1.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