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

【柱斑】旁观者清(十五)

设定在第一章，
终结谷，出了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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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这种情感，究竟是因何而产生？

斑有些心不在焉地划拉着文件。在外人眼里，便是为了村子殚精竭虑的火影大人，有了不小的烦恼。

“火影大人看上去心情不好啊……”

凭他傲人的听力，自然能够察觉到门外忍者的窃窃私语。

“我说，好久都没看到火影大人笑过了吧。”

“是啊是啊，以前火影大人笑得可温柔了，好像邻居家大哥哥那种感觉……”

“你说的那都好久之前的事了吧？那个人离村之后……火影大人就不怎么笑了吧。”

斑批阅文件的动作顿了顿。

自己离村漂泊在外的那段时间，柱间是怎样度过的？现在想来，他从未认真思考过……不，或许是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那个人不是回来了吗？”

“关系显然不如从前了啊……你想想，要是你跟阿玲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你笑得出来吗？之前她三天不理你，你连续三天都耷拉着苦瓜脸呢！”

柱间可不会做这种丢脸的事。宇智波斑内心冷笑着，继续若无其事地批着文件。

千手柱间绝不会让任何一丝个人情感影响到他在面对大事时的判断力和冷静的心态。要说任性，这个男人只会在一些他已胸有成竹并且无伤大雅的事务上耍耍赖皮，真正面对大事，他几乎不会做出丝毫让步。

如此克制，如此冷静，简直像是将他这个人给劈作两半，一半充溢着七情六欲，另一半将所有情感都给剥离殆尽，只剩一具绝对理性的躯壳，做出不容置疑的抉择。

他知道柱间是这样的人，他早知道对方是这样的人。在最纠结的那段日子，他曾抗拒与对方交心。只因他根本无法确定，眼前那个同他交流、对他微笑的柱间，究竟是哪一半的柱间。

可柱间却对他说“爱”，这个他一度放弃相信，甚至试图抛弃的词语。

他知道柱间是认真的，他很少见到柱间在什么事上像这样认真。

可这却更令他处境艰难。

他凭着随手拈来的一句玩笑话，勉强躲过对方的斩钉截铁。可自己那颗悖动的心脏，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

自己对柱间，究竟抱有怎样的情感？宇智波斑尝试着思考这个问题。

旧日那个南贺川的少年早已长大，成了呼风唤雨、顶天立地的显要角色。千手柱间的面庞随着时间的涓涓流淌，早已发生着些漫长的、无可逆转的变化，可又是那么清晰，一张一张尽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会为对方的痛苦而焦虑，为对方的疲惫担忧，为对方的遭际而愤怒，只恨不得帮他把所有恼人的麻烦都清除。

爱吗？自然是爱着的。

可仅仅一句“爱”，又能不自量力地改变些什么？他们面临着太多的困境，太多的纷争，这些都不是他们二人谈个情说个爱就能解决的。

假若这句话放在好些年前，那个天真的自己说不定就大大方方地承认并且答应了。想到这里，一抹苦笑勾勒在嘴角。尴尬的弧度，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经历的越多，他看见的黑暗越多，内心早已愈发绝望起来。他早尝试剥离，只是柱间一直锲而不舍的勾连着他，甘愿做那根摇摇欲坠的细线，将他和村子颤巍巍地绑在一起。这样的情形他看了想笑，可又倍感心酸。

那些虬结扭曲的心绪，那些梗在心头不上下的酸楚，最终化作一生微不可闻的叹息。

“柱间……”

这当真是仙人的指引吗？倘若这真是宇智波拯救世界的妙方，为何仙人的引领会那样模糊不清？假若这是虚妄，为何宇智波又一代一代，将这石碑奉为圭臬？

顶着宇智波斑的躯壳，千手柱间整日清闲无事，他有许多多余的时间去调查无限月读的始末。

可线索未免太少了些。他几乎翻遍了所有能够能够到手的古籍，关于无限月读的记载寥寥无几。

简直……像一场荒诞的梦境。

倒不如说这就是梦境，无限月读的结果，不也是让全世界陷入梦境吗？

千手柱间打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个消极的、所谓的拯救世界的方法，可无论它是对是错，自己总得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能够说服斑。谁知史料上关于无限月读的记载竟是如此之稀少，除了宇智波代代相传的石碑，他再没在其他地方见过任何有关无限月读的消息。

它在过去是否被实施过，影响如何，最后又为何被解除……这一切都给覆上厚重的谜团。

这迷雾就像横亘在他的斑之间的隔阂一样，厚重而浓郁。可柱间知道他得亲手斩断这片迷雾，就像他下定决心要敲碎自己与斑的隔阂那样。

那是他爱的人啊。伴着时间流逝，他自己爱着斑的心情却越发清晰。千手柱间对自己一向有足够的自信，他清楚这份爱会带给他源源不断的动力和勇气，支撑着他一路前行，披荆斩棘。

至于那伴随而生的痛苦，也就微不足道了。

千手柱间无比耐心地翻阅着手中的典籍，他是那样全神贯注，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周遭发生的一切。灯光未能照到的阴暗处，有什么浓稠如墨汁的东西正缓缓从地面爬起，一点点向外流淌着，融进花园的土地中。

“有了！”最后一道漆黑的尾巴眼看着就要隐没在土地中，千手柱间把典籍往桌上一搁，发出声惊喜的呼唤。那道粘稠的墨汁像是被突然的声响惊吓到，急急地整个钻进土地，不见了踪影。

“既然实现无限月读需要集齐九大尾兽、通灵外道魔像才能召唤出十尾……那么九大尾兽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与无限月读相关的事……”

从前只知道尾兽们生活的时代相当久远，怎么就没想到，他们极有可能与六道仙人是同时代的呢？

只要去问问他们，一切的谜团都能得到解决。他也终于可以，解答斑的迷惑。

九尾正封印在祭坛里呢。只要和斑一说，他们一起去询问九尾，那些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事不迟疑，必须马上去找斑！

想到这里，千手柱间喜滋滋地出了门。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摆在两人面前，一片光明与美好的未来。欢欣的神情充溢在眼角，抹也抹不去。

TBC